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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7章 廝守到老【正文結局】 (3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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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他出了銀行,得到了停車場,放開他,直接問,“你跟關澤修要關氏股份了?你都跟他談什麽條件了,你趕緊直接說出來。”

秦父心虛地瞟了瞟眼神,“我……是他自己答應的,我可沒逼他。本來嘛,他非要我們捆綁著賣掉工廠,其實都是為了他們投入的生產線不要打水漂,對我們秦家是吃虧的,我們的工廠到什麽時候都是香餑餑。他也知道我們這次是吃了虧的,所以我提出額外要一些補償和保障,他哪有理由不給。”

“你到底要了多少?”秦愫忍著怒意問。

“不多吧,我們一家子,要了百分之五……你百分之三,我和你媽各百分之一,他們都答應了……”

“你可真是我的好爸爸!”秦愫忍無可忍,“你這樣跟要飯有什麽區別?你讓關家人,外面人,怎麽看待我?我怎麽擡起頭去人家的公司做事!”

“他們坑咱們在先,我為了你好,你跟我喊什麽……”

“你還要什麽了?你要什麽話語權了?”

“我……我叫關澤修給你實權,我讓他把你的職位定到和他平級,反正你們是夫妻……”

“你就是讓我去當董事長,關氏就是我說了算嗎?關氏就是我的了嗎?”秦愫氣極反笑,“你這樣算計,處處留後手,防備他們,他們又不傻,人家也會防備我,覺得我不可靠的,你這樣的表現,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,誰還敢百分百地付出信任來放權給我?”

“女婿都答應了,你啰嗦這些幹嘛,他敢答應,就說明還是很相信我們的。”

秦愫不知道關澤修為什麽答應這些無理的條件,而且全程不跟她說,她盯著秦父,“你是不是也給自己在關氏討職位了?”

秦父有些支吾,但還是承認了,“那你總不能讓我什麽事都不做吧?我的工廠給賣掉了,我在關氏弄個一官半職,出去辦事也好有個面子和底氣,對吧?”

“你死心吧。”秦愫直接告訴他,“你做事是什麽風格的,別人不知道我知道,你在秦氏闖了禍,有大伯給你兜著,你去關氏亂來,你讓我給你兜底嗎?你別想了,關家有今天不容易,你別去坑害人家。我不許你去關氏任職。”

“你是我親女兒嗎?嫁出去你胳膊肘往外拐了?關氏有今天不容易,我那工廠是我經營了一輩子的心血,你們給我賣掉了,你們有良心嗎!”

“補償你已經拿到了,我怕你亂花才沒都直接打到你賬號上。”秦愫怕他有幻想,直接截斷,“別說你不許去關氏,我也不會去。那不是我們的產業,也可以亂來的地方。”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,關氏未來就是女婿的產業,現在甚至就有一半是他的!你跟他是夫妻,他的就是你的!你憑什麽不去?你在關氏,想怎麽做都是有道理的!誰有半句不是?”

“我是通知你,不是詢問你。”秦愫將他的貸款資料直接撕了,“我會跟關澤修談,我要出來自己做事,我不給關家打工,你也別想了,我會讓他拒絕你的一切要求,你往後也別再找關家,合作終止,我跟關澤修的婚姻可能也要生變故,你做好打算吧,別仗著關家的名號胡作非為。”

“什麽?你說什麽?”秦父大怒,“你蠢不蠢?放著現成的好處幹嘛不要?工廠賣了我們血虧,現在你還不進關氏,婚姻你也不想要了,那我們家這兩年豈不是人財兩空?我絕對不許你這樣做!”

“那你跟我脫離父女關系吧,現在就登報說明。”

秦父瞪著眼睛,說不出話了。

“你要是不脫離關系,那你就別背著我亂來,你要是再背著我做一點我不許的事,那我以後就不再管你。出手工廠剩下的錢我也不給你了。”

“你!”

秦父氣得要心梗,可是卻說不過她,她現在是掌握著這一房的所有經濟命脈,鬧翻了肯定是不行的。

——

臨度假前,關澤修去律師樓處理事務。

剛到,接待的助理閑談說,“真巧,關太太剛走了沒一小時呢。”

“是嗎?那是很巧。”關澤修笑了下,去找莫律師簽字。

莫律師一直代表秦愫一方處理法務上的問題,關澤修過來簽字,邊說,“愫愫剛來過了?”

莫律師倒是一楞,“我剛回來,秦小姐來之前沒預約我。”

關澤修沒當回事,處理完事情就離開。

剛進電梯,迎面進來一位幹練的女律師,邊打電話邊說,“秦小姐,您要我起草的文件我已經寫好了,您看看幾點您方便,我過去送給你。”

關澤修擡頭看著女律師,忽然想起來這人他也認識,律師樓裏大名鼎鼎專打離婚官司的女大狀。

他認識的很多人,名人,富商,離婚都找她辦。

泡芙小姐66

女律師也認出來關澤修了,很快就掛了電話。

關澤修笑著打招呼,“丁律師,剛才通話的是我太太嗎?”

“不好意思,客戶的隱私,我們不能洩露。”

“哦,我只是想說,我剛好要回公司見我太太,如果你有文件要送,不如交給我吧?我順路就捎過去了。”

“不好意思關先生,這不符合規定,我們只跟客戶本人對接。”

關澤修笑著點點頭,“丁律師很有職業操守,我太太找你真的沒找錯。”

丁律師不方便回答這個問題,笑了笑敷衍過去了。

——

不幾日。

秦愫特地在公司散會後,跟關父和關澤修把秦父要股份的事說了下自己的態度。

她很誠懇,表示了歉意,秦父是瞞著她那樣做的,不是她的意思,她絕不同意那樣做。

關父倒是沒特別的反應,看了眼兒子,“愫愫,一家人都好商量,不過這事你跟澤修來談吧,他做主就好。”

關父撤出去了。

秦愫就跟關澤修直說,“我爸不是個靠得住的人,你也應該知道一些,你為什麽要答應他那些條件,你讓他進公司,給他股份和實權,往後他要闖大禍的。”

“愫愫,他是你父親,是我岳父。”

“你不應該公私不分。關澤修,謝謝你願意給我面子,答應這些無理的要求,但是我不能安然接受,我的態度很明確,撤回所有的股份轉讓,我不會要的,我父母也不能要,除了原本合同上,額外的一律不要。”

“這樣你會在岳父岳母面前很為難。愫愫,我怕他們為難你。”

“我如果接受了你們家給的股份,我往後在你們家面前也會很為難,在外人面前,我也擡不起頭來。你聽我的好嗎,撤回去,這使我感到難堪。”

“對不起。”

“幹嘛道歉,是我該說對不起,這個關頭上,家裏人還要出來給你添亂。”

倆人坐在會議室兩頭,談的話異常客氣公式化。

關澤修嘆了嘆,起身走過來,扶著她肩膀,低頭抱著她,“傻不傻,我是你丈夫你跟我這麽客氣幹什麽……”

她軟了一些語氣,“你是我丈夫,我才不能害你,絕對不能讓我爸進來。聽我的,撤回去。”

“嗯……”他只好讓步,“可是我想給你股份,也想給你職位。”

“等我們度假回來再說好嗎?我現在不想談公事了。”

“好。”他捏捏她的脖頸,給她放松身體,“明天我們就不來公司了,好好睡一覺,後天上午出發。”

她有一點期待旅行,笑了笑,“好。”

——

飛機落地度假勝地的海島,兩人都很高興。

好像每天忙得陀螺一樣,許久都沒放松過了。

秦愫難得打扮了一下,換了長裙,化了妝,戴著寬沿的優雅的草帽,關澤修T恤拖鞋,倆人每天曬曬太陽,散散步,吹著海風,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。

秦愫想,如果可以,真的好想就住在這裏算了,不想回去了。

可是就算來度假,倆人手裏的電話也沒閑著,時不時就有事找上來。

秦愫在躺椅上昏昏欲睡,接了個電話,微微轉過身去,放低了一點聲音說,“好,等我回去簽字,暫時先替我保密……”

關澤修從後面端了飲料回來,看著她背過去的身影,坐了會兒,她掛了電話,發了會兒呆才轉過來。

他遞上飲料,秦愫接了,也沒看他的眼神,也沒跟他說話。

關澤修就當不知道,坐在旁邊接著曬太陽。

玩了幾天,還算愉快地度過了。

矛盾在最後的那個夜晚爆發開來。

倆人在餐廳喝了點酒,吃了頓不錯的大餐。

本來氣氛都可以,直到關澤修提起,要她在月初的時候給他明確的答案。

關於她要進不要公司跟他一起工作,或是要休息一陣子,趁機要個孩子。

本來關澤修想再緩一緩,知道這個問題提起來,很可能會破壞這個很好的度假氛圍。

可是他在她手機上,看到她訂了一張機票。

就在幾天後,他們剛回國沒幾天,她就要去一趟外地,他之前看過她手邊的幾個投資意向書,其中有一個顯然她很感興趣,做了很多標註,而那個項目所在地,就是她買機票的目的地。

她顯然是打算要自己找項目做的,她並不想跟他一起。

關澤修看到後,就直接跟她攤牌了,他發覺自己的耐心不知道什麽時候用完,心裏藏不住事了,明明應該再等等,卻偏偏沈不住氣。

秦愫見他看到自己訂的機票了,也就不藏著掖著了,直說,“我是對那個項目很感興趣,我想去看看。”

“所以,你的答案是不打算跟我一起進關氏?不打算跟我一起工作,也不想長期休假,趁機跟我要個孩子?”

“大概是這樣吧……”秦愫洗完澡,擦拭著頭發,“我覺得跟你一起工作壓力很大,我們經常為了公事吵得不可開交,然後又帶著情緒一起回家,又因為是夫妻所以不想影響感情而各自妥協……其實我感覺還是公私分開更好。而且……坦白說,我現在並不是很想要孩子,我覺得不是合適的時候……”

他那樣看著她,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。

秦愫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哄哄他,她拒絕了他兩個提議,她知道他會生氣,所以一直沒有明確地說。

她走過去,想靠近一些,再說這些會讓人感到距離的話。

可還沒等走到他身邊,他就失望地說,“秦三兒,我以為,我們是夫妻,你會願意跟我共進退。”

“我沒有跟你共進退嗎?關澤修,賣掉工廠,你知道我需要下定多大的決心和頂著多大的壓力嗎?我跟你一起退了,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呢?”

“是嗎。你賣掉工廠之後的打算呢,你的所有打算都是把我排除在外的,你不想跟我共事,你不想跟我要孩子,你還做了什麽準備?你怎麽不敢跟我說?”

秦愫皺眉,“我有什麽不敢跟你說。”

“那你倒是告訴我,你找丁律師擬定了什麽文件,你找她一個大名鼎鼎的離婚律師咨詢了什麽?”

泡芙小姐67

她沒想到他知道了這一層,剛想張嘴,他就恨恨地說,“秦三兒,你真狠啊,我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嗎?關家這棵大樹不夠你看得上眼了嗎?你竟然動了離婚的念頭,你有良心嗎,我對你哪裏不夠盡心盡力,你要這樣踐踏我對你的感情?”

“我踐踏你對我的感情?”秦愫被氣到了,站在不遠處瞪著他。

他早就憋在心裏多時,一股腦地,借著酒勁和機會宣洩而出,“不是嗎,秦愫,你在踐踏我的感情,踐踏我的付出,我不求你回報同等的情感,但你有拿出過你的真心,經營這段婚姻和情感嗎?這樣的你值得我對你這樣好嗎?”

他自顧自地回答,“你一點都不值得。”

“是嗎……”秦愫聲音低下來,往前一步的勇氣也散了,只暗暗地重覆他的話,“我不值得……”

關澤修用力地按了按自己鼓脹的太陽穴,“你要麽進公司,跟我一起工作,要麽回歸家庭,我們盡快要個孩子,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你對我的忠誠度。秦愫,你現在選擇。”

“我剛才跟你說過我的選擇了。我兩者都不要。”秦愫也不想再跟他消磨下去,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婚姻氛圍,她有些冰冷地說,“你說我不值得,那你就不要再對我付出,關澤修,其實你在指責我之前,是不是也可以對我坦誠一些?你前女友說過,你有真心愛過求而不得的人,你不會再去愛別人,你對我付出又保留了多少?你何必站在道德制高點一再地貶低我,質疑我呢?”

他快要氣笑了,“是嗎?林曼跟你說過我有愛而不得的人?她沒告訴你那是誰?”

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覺得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有過去很正常,你婚前不是也說過嗎,過去都過去了,不要再提。”

他直接說,“如果我說,我愛的那個人就是你呢?”

秦愫驚訝了一下,嘲弄一笑,“關澤修,這玩笑不好笑,你有愛過的人我不會拿出來反覆地跟你鬧別扭,可是你卻因為同樣的理由而對我一再地質疑和否定,我真的不想再糾纏這些問題了。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嗎?”

她那樣地不屑一顧,關澤修也自嘲地笑了笑,不再繼續那個話題,“到此為止?什麽到底為止?這場爭吵,還是你跟我的關系?”

秦愫只覺得疲倦,靠在一旁坐著,“都可以的,關澤修,你有權力結束你想結束的任何事情。”

“秦三兒。”他氣惱地咬牙,“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賬東西!”

他或許是還想罵一些更難聽的話,但修養讓他沒法罵出來。

他氣得在屋裏轉圈,想摔東西宣洩,卻也做不出來那樣失控的行為。

他最後拿了外套,惡狠狠地摔門走了。

秦愫看著窗外的夜色,他狂怒的身影奔走而去,嘆了嘆,也許真的該結束了,如果只剩下猜忌和爭吵,那這樣婚姻真的沒有持續下去的必要。

——

第二天午後,關澤修頂著兩個黑眼圈回來。

他還生氣,但覺得這樣丟下她一個人不好,冷著臉回了房間。

結果一進去,看到行李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。

秦愫的東西都不見了。

他心裏一慌,急忙打給她,電話關機。

他匆匆去前臺,得知秦愫叫酒店幫她改了機票提前回國,她自己先走了。

他氣得心臟疼,也不想再給她打電話了,她愛走就走吧,他也叫人改了機票,不回國了,順道去周邊國家走了走,有一些朋友久不見,順道拜訪一圈。

等結束這一圈的旅行,已是五天後。

落地打開手機,關母先打進來,數落道,“你怎麽才開手機!你跑哪去了,你岳母住院了,愫愫一個人回來照顧的,你們一起出去旅行,怎麽不一起回來?”

他怔了下,“什麽時候的事?”

“就是上星期三的晚上,突然心臟不舒服住院,愫愫連夜趕回來的,你跟她是不是吵架了?你在外面犯什麽混,好好的幹嘛扔下她自己一個人?”

“媽……”他滿心的煩悶,“是有點爭吵,不過沒什麽的,我現在去醫院。”

“還去什麽醫院,人家剛辦了出院回家了。你趕緊買點禮品去秦家探望一下吧!好好哄哄老婆,挺大個男人,別那麽小心眼,該道歉就道歉,又不會少塊肉。”

“知道了……”關澤修掛了電話,驅車去秦家。

路上他買了些補品和水果,看到花店,又去買了束秦愫喜歡的花,他每天都陷在自我拉扯的矛盾之中,他想起來秦愫對他的滿不在乎就恨她,想說些狠話刺痛她,讓她不要再那樣什麽都不在意。

可是說出來,她離他越來越遠,他比她心裏更痛苦幾倍。

他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將一切引回正軌上,讓一切繼續向正向發展。

他沈了口氣,驅車去秦家。

秦母已經出院了,人憔悴了不少,看到他來了,仍是熱情,“澤修來了,快坐吧。”

關澤修看了一圈,不見秦愫,“愫愫呢?我們在國外度假,我臨時想去見幾個朋友,就和她分開走了,沒想到家裏出了這樣的事,我沒有及時趕回來,媽,對不起。”

秦母對他們的事睜只眼閉只眼,看狀態哪猜不到是吵架了。

她嘆了嘆,“不要緊的,我又沒什麽大礙,澤修,愫愫剛走了,她有事要出差,可能走的時候還不短,我也在說她,夫妻倆還是應該多在一起的,老在外面跑是怎麽回事。她可能也是有點賭氣,你去找她,好好說幾句,她興許就聽你的話了,你們都是講道理的人。”

關澤修起身,“她現在人在哪裏?”

“去機場了,不知道幾點的飛機。”

關澤修連忙開車去機場。

路上給她打電話,一直忙線無法接通。

等他終於打通了,那頭機場裏不停地傳來登機提醒。

他問她,“你要出差是嗎?”

秦愫匆匆趕往入口,“嗯,我得出去一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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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多久。”

“可能……半個月左右吧,不太確定。”

關澤修突然很生氣,“我們還是夫妻吧,你出差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?你之前突然回國,怎麽也不給我留只言片語?”

她靜默了片刻,只道,“我以為你在忙。”

他黯然下來,將車停在路邊,看著不遠處的機場上空有飛機起降,喃喃地說,“我們為什麽搞成這樣,我以為我們可以很好的。”

秦愫也是一陣無言,那頭的工作人員已經催促她再三,她只得走過去,邊對著聽筒說,“馬上要登機了,沒有別的事,我先掛斷了。”

他沈默,幾秒後,她切斷了電話。

——

秦愫這一走走了將近一個月才結束。

先是看了那個格外感興趣的項目,深入了解和接觸了一下,又得到了一些新的資訊,看了幾個同類型的項目。

這一趟下來收獲頗豐,也很耗費時間和精力,歸期一延再延後終於確定。

她回來A城,發覺天氣竟然已經冷了許多。

她馬不停蹄地,找從前的一些得力的老員工,找秦越周,挨個咨詢大家的意見,跑人脈,了解政策方面的變動和市場行情,盡可能地摸清楚一切風險和底細。

這一忙,忙到無暇他顧,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,才意識到自己很久沒回家,也沒見過關澤修了。

她走這一趟他生氣了的,沒跟她聯絡過,她有時候想跟他說一聲,覺得總不聯絡也不好,但又會想起他恨恨地,失望地說,秦三兒,你不值得。

她心裏也有一些說不清楚的,或者是生氣,或者是傷心,總之也不是很想貼上去讓他嫌棄,他覺得她不好,配不上,那就那樣吧,她還能怎麽做呢。

她上午回來的,這個時間,關澤修應該不在家,她回家去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。

本以為能悄悄來悄悄走,誰想到剛進來沒半小時,關澤修就回來了。

他進門,看見她正抱著衣服從衣帽間出來,地上放著行李箱,臉上的一點急切頓時就化作了冰冷。

秦愫將衣服放入箱子裏,想了想,說,“……我媽身體還不是很好,我想搬回去,照顧她一段……”

是嗎。

關澤修很想問,真是那樣嗎,只是為了照顧生病的媽媽才想搬回娘家的嗎。

她其實是不是打算直接搬走了,再不回來了。

他心裏擰著難受,咽下喉頭的苦澀,“別搬。秦愫,別搬走。”

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,才不更激化兩人的矛盾,他只好退讓,“我搬行嗎,我搬走,你不要走。”

他隨便去衣帽間扯了兩件衣服出來,“我先住外面,我們冷靜一段日子,你喜歡做什麽都隨你。你住這,你搬走了,我爸媽那沒法交代。”

秦愫心裏也不好受,“這是你們家給你買的婚房,你搬走幹嘛……”

你們家,你的,她這種劃分方式令他心裏不快。

他說,“你有必要分這麽清楚嗎,這是我們的家,你住這我放心一些,這裏安全,交通也方便,你就住這裏哪裏也別去。行嗎?”

他看著她,像是帶了一點哀求。

秦愫忽然就拒絕不了,只好放下衣服,“嗯……”

他笑了下,樣子並不那麽好看,拿了幾件衣服又匆匆走了。

——

在經過全面評估過後,秦愫開始了新項目的運作。

簽過合同,資金流轉,新的事業讓她找到了新的方向,生活也愈發充實。

轉眼幾個月過去,天氣轉冷,再見面,竟然是落雪的冬天。

在一個酒會上,她跟著合資方一起參加,關澤修碰巧也在,只不過帶了女伴,年輕亮眼,是那個女星藍伊。

他事業上也有新動作,投資了影視公司,聽說參與了幾部頗有影響的大制作電影。

秦愫和他之間,新消息全靠聽說。

她跟合夥人一起聯絡客戶,難免喝多了點酒,酒量也從一開始的不怎麽樣,練出來了一些,千杯不醉倒是不至於,但也可以站到最後了。

秦愫走了一圈,基本上把客戶都喝好了,幾個老頭圍著她,欣賞地看著她仰頭幹了三杯酒,邊鼓掌邊說,“秦小姐豪爽啊,那後天就老麥的度假山莊見,咱們不醉不歸?”

她放下酒杯,“全仗著幾位前輩提攜照顧,我一定早點到。”

喝完了,基本上也差不多了,她有點想吐,等旁人走了,馬上就跑去衛生間。

不遠處,關澤修看著那身影腳步搖晃地跑向衛生間,捏著杯子的手暗暗收緊。

就這樣也不想回到他身邊跟他一起嗎,陪老頭子喝酒,忍受著那些人或好意或惡意地笑聲,她也甘願嗎。

關澤修心裏惱她,他就那麽差勁嗎,她巴結別人也不屑再利用他的身份和人脈,上趕著求別人帶她一起,卻躲他跟躲瘟疫一樣避之不及。

秦愫從衛生間出來。

感覺有點喝多了,她叫代駕過來。

正靠在門口,聽見旁邊倆人走過去,邊說,“難怪那個藍伊最近連著接了幾部戲都當女主角,還是新人資源就那麽好,傍上富商了。”

“誰說不是,看著那近乎的樣子,還說什麽只是普通朋友,誰信啊。”

秦愫遠遠看了眼,關澤修帶著藍伊,在跟人談事,藍伊挨著他,一臉靦腆小巧伊人的,真的好年輕,飽滿的臉蛋上一臉的膠原蛋白,眼神充滿了純真幹凈。

應該……

沒有覆雜的過去,沒有令人不齒的汙點,是個值得的人吧。

秦愫看了看手機,轉頭往外走。

到了外面真的冷,她裹著大衣,下面露出一截小腿,穿了高跟鞋和裙子,風從下面往裏鉆。

她突然忘了自己車停哪了,找了一圈,凍得瑟瑟發抖,邊按著車鑰匙邊找,硬是沒看見在哪裏有動靜。

正醉醺醺地在寒風裏轉悠,擡頭就看見關澤修在不遠處盯著她。

她擡手擦了下鼻涕,朝他笑了笑,算作打招呼。

他在對面看著她,凍得臉上通紅,走路歪歪斜斜的,隨時像要摔跤一樣。

他看不得她那樣,過去拉她,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
“不,不用了。”她後退,“我叫代駕過來了。”

關澤修討厭她躲閃,用力地捏著她的手腕,讓她疼,她嘶了一聲他心裏痛快了一點,拽著她到他車邊,將人推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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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愫給他按在副駕上,也真的是冷極了,只好就那樣坐著了。

車裏有淡淡的,和以前不一樣的香水味。

她沒繼續往下想,這好像不是她需要去在意的事了。

她打著瞌睡,靠著座椅有些困倦,車裏開了暖風,很舒服,很快她身上就暖和了起來。

關澤修將車開的很慢,他甚至趁她不註意繞了路。

他只想再多在一起一會,上次碰見好像還是秋天,再次見她,卻已經是另一個季節了。

兩人不在一起,兩家都知道出了問題,關母想私下裏找秦愫,讓他給攔了。

當事人沒想好,旁邊人再說什麽都是負累,他想也許就是他逼得太緊了,她才會生出躲閃的心,她不喜歡他咄咄逼人地要個答案。

他還能怎麽做,兩人的關系已經岌岌可危,他只能緩下來,讓自己也冷靜下來,別再去讓她為難。

再慢路途也有限,到底還是到了。

關澤修將車停在院子裏,她馬上就醒了,解開安全帶下了車,邊說,“謝謝。”

她甚至都不問問他,要不要進去,留他過夜他都不想了,哪怕留他喝口水,聊幾句,她也沒有。

秦愫裹著大衣往門裏走,她感覺關澤修在身後看著她,她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,他可能趕著回去酒會吧,或許藍伊還在那等著他。

她想著,走神到沒註意到已經是門口,一頭撞在玻璃門上,咚地一聲,當時眼淚就下來了。

她捂著劇痛的額頭和鼻子,只覺得鼻子又酸又辣,摸了摸,不知道是不是鼻梁斷了。

關澤修從後面跑上來,拉著她查看,數落,“怎麽搞得你,喝多少酒,路都走不好了?”

“給我看看!”他拉開她的手,低頭捧著她的臉,手指小心地摩挲,觸碰她鼻梁,“應該沒斷,我還是得帶你去醫院看看。”

他很輕,生怕再弄疼她,靠太近,低頭呼吸都要落在她嘴唇上。

“不要了,沒斷去看什麽。”秦愫急忙推開他,“你忙去吧,我上去休息了。”

給她推開了,關澤修站在門外,一臉的失落。

她正要關門,玻璃倒影上看見他轉頭走了。

她暗暗嘆口氣,正要關門,忽然看見他踩著地磚上的一塊冰,滑了一跤,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。

她想著怎麽今晚上倆人都這麽冒失,急忙回頭跑向他,看他坐地上起不來,伸手拉他,忙問,“摔壞了?能不能起來?”

他擡起頭,臉上倒是沒有疼痛的表情,可是神色卻是帶著傷痕的。

看著她拉著自己查看,是在擔心他受傷的樣子。

他心裏立刻就沒法再裝作和她互不在意,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伸手摟著她,馬上就吻她,緊緊地抱著她,混亂地說,“三兒,我想你……”

秦愫起初下意識地想躲開,但他的話讓她一下子就動不了。

感覺到她不是很激烈地反抗,關澤修捧著她的臉激動地吻她,“三兒,你別不理我,我好想你……”

秦愫心裏又酸又澀,她緊緊地閉上眼睛,感受著他結實的胸懷,還有那已經有些陌生了的,身體上和嘴裏的溫度。

他吻得急而兇,雙手將她雙手按在身後,生怕她抗拒他推開他。

他的手勁很大,捏的她有些疼,秦愫被他推擠著,兩人一起跌進了屋裏,邊跌跌撞撞地往後倒,身上的外衣邊被他拽下去扔開。

秦愫覺得這樣不太好,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些混亂,如果能冷靜下來分開一段是最好的。

可是現在好像又要重蹈覆轍地回到一個尷尬的局面。

她有心制止,用力推他一下。

關澤修停下來,低頭看著她。

屋裏有些微的小燈照著,兩人靠得太緊,都能看到對方的樣子。

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眼,情潮之外還帶了一些委屈,眉眼都耷拉著,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。

秦愫正要落在他肩頭推拒的手忽然就使不上力氣了。

關澤修抓著她手心,貼在他臉上,他瘦了一些,臉頰上線條更加利落好看。

她也有些糊塗了,這一刻,她心裏好痛。

她很久沒看到他了,沒跟他有過交流,更沒任何肢體接觸,沒有以前的親密無間,只有怨念和冰冷。

她知道,其實更多的是她的原因,他並沒有做錯什麽,他其實做的算得上很好。

秦愫心裏情緒莫名,手指輕輕地在他臉頰上撫摸了一下。

似乎被她親昵的舉動感染,關澤修再也顧不得其他,低頭,用力地,瘋狂地,不可抗拒地吻下去。

——

夜半。

秦愫困極了,身旁的男人似乎還精神奕奕地湊過來,撩索她。

她躲了躲,煩惱地說,“你好煩,讓我睡覺。”

關澤修手臂搭著她肩膀,看著她身上自己留下的密集的痕跡,心裏覺得很舒爽,就好像是做了標記一樣,這是屬於他的。

“三兒……”他用鼻尖蹭她後頸,他喜歡叫她小名,尤其在他們親密的時候。

她不喜歡被這樣叫,小時候她家人這樣叫她,大了之後她就不許了,他卻覺得這小名很好,叫出來,帶著一股寵溺的味道。

“三兒……”他摟她很緊,“快過年了,今年還是兩家人一起過吧?我想叫惠興樓的大廚過來家裏做酒席吃,好不好?”

她打著瞌睡,想著即將到來的新年,想著兩家人要湊到一起,莫名地不十分期待。

含糊地說,“再說吧……”

她的再說吧,就是她不感興趣,不想那樣做。

關澤修握著她的手,摩挲她的指甲,“就這麽說定了,總不能兩家人一直不走動,年底了,你那些工作也收一收,別往外跑了。”

他在婉轉地提醒她,該收心了,他們還是夫妻,還是一家人,還應該在一起生活的。

“嗯……年前我還有一點事要做,做完就休假了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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